小心翼翼

竹马|他们曾经和爱情那么近

[ 若是爱情故事 ]:

感谢一年来的耐心与陪伴




声-あらし




30


二宫曾经在三十岁的时候收到这样的一封信。


『总觉得和你一起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在我的人生当中,与你共度的时光,就像是家人,不,是比家人的相处还要漫长的岁月。』


文字出现在舞台最大的屏幕上,句末落款是相叶。二宫站在唯一一盏聚光灯的光圈中央,仰着头,听着相叶的声音把那一封不算太长的信一字一句地念了下来。同是被庆生对象的松本忽然撇下了视线,躲开前方摄影师的镜头,被一旁的樱井抓到了这样的小动作,立即拿起麦克风说松本君是感动得要哭了吗,被点名的松本君只顾着扭头躲避围着他转圈圈的摄影师,根本没来得及顾上四周观众席上的女孩子们莫名兴奋起来的尖叫声。


二宫笑了起来,他低头装作不经意地转身退到了光圈的边缘,旁边还有一部摄影机跟着他,屏幕上是低着头的他没有藏起来的笑颜。他把脖子上围着的毛巾扯了下来往脸上一抹,捂出来的水自己也说不清是汗是泪。


而相叶就站在聚光灯外的阴影里,隔着不远不近的几步之遥,视线一直跟随着从中央走到了稍远地方的那个人,他一只手拿着麦克风就抵在唇边,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他或许应该像樱井一样热热闹闹地调侃两位寿星,或许应该上前去给他们各自一个拥抱然后装模作样地说天啊你们也步入中年了,但他没有。


下一首歌曲的前奏响起的时候他们分开往两边的花道走去,相叶跟在二宫后头,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并肩的位置,他摘下耳机低声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走在身旁的二宫抬头看着他,笑了,脸上还是汗津津的,额门上粘着方才被他自己用毛巾抹得乱糟糟的前发。


灯光扫了过来,相叶一伸胳膊就自然而然地搂上了二宫的肩,两人像刚放学的小学生似的一蹦一跳地在花道上玩了一路,以至于走上升降机时被最远一端的松本监督教训道慢死了。


胡作非为的不知好歹的二十代就这么过去了,前面迎接他们的是更加立派的三十代,接下来还有四十代和五十代,如果幸运的话也许直到六十代相叶和他还是会以组合的形式被人们记住和提起。而这些共度的漫长岁月,偶尔会让二宫有一种奢侈的错觉,相叶和他或许真的能够拥有不远的未来也说不定。






回到东京的相叶在家里安安静静地休息了好一段时间,之后去医院拆石膏之前还特意和其他四个人一起做了会报的取材,谈起舞台事故的事情,相叶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抗拒了,因工作停滞而起的自责大概也慢慢看开了。最后病人被摁在了沙发上一脸痛苦地任由四个人在他小腿的石膏上签了名,说是纪念留念什么的,嘻嘻哈哈地闹腾了一通拍下了会报里团内对谈的照片。


石膏拆除以后相叶按照医嘱又静养了几天,期限刚过就立即回到了剧组的工作当中。东京场初日那天,共演的前辈来到剧场发现相叶早早做好了上场的准备,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休息室的角落里静悄悄地一边啃着午饭的三文治一边看着台本。前辈见了,四周看看,找到了另外一张凳子,也搬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说我和你一起对一遍台本吧。相叶嘴里刚啃下一口面包生菜和炸猪扒,忽然不知该说谢谢指导台词还是说抱歉给你们带来了困扰,脑筋还没转过来居然就把没剩多少的三文治递了出去问吃吗,立马换来前辈把手里的台本往他脑袋上一拍吐槽道你好歹买个新的啊。


半个月后便是重新提上日程的京都场。首场结束之后是全体主要演员的致谢环节,被安排在最后一位的相叶弯下腰来深深地鞠躬,认真地道歉说从舞台摔下来实在不是一个演员的专业行为让饭们担心也不是一个偶像应该做的事情。他不知道抱歉二字能不能表达出他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愧疚,他能做的也只有把剩下的京都场次好好地完成。


而他同样也不知道的是,那个明明说了有外景工作的人,那个明明在他离开东京之前拒绝了同行邀约的二宫,居然就坐观众席里,后端靠右的位置,戴着棒球帽,假装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看舞台剧的路人。他其实没有故意躲起来,也没有故意隐瞒相叶,他只是像其他从别的城市赶过来的相叶的饭一样,买了一场舞台剧的票,坐在灯光照不见的座位里,安静地欣赏了一场相叶作为演员而努力的作品。最后观众们都站了起来,鼓掌以示感谢。但二宫依旧坐在那儿,从人群之间的狭缝里望向舞台上的那个人,直起身来,和共演者一起接受所有鼓励和赞美,笑得英俊。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从时光长河的罅隙当中看见当初那个小男孩从笨拙的记不清舞步的伴舞,一步一步地,终究是成长为闪闪发光的明星。


帷幕缓缓地落下,二宫起身压低了帽檐,在观众席的灯光亮起来之前逆着人群走出了剧场。


演员们全都在后台,休息室里空无一人,二宫很轻易就找到了相叶的化妆桌,桌上那本台本被翻得封面几乎要掉下来,上面还有不少铅笔做的笔记。二宫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把相叶的台本翻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翻开,无所事事地坐了一小会儿,便拿起了那一块不知是午餐还是晚餐的炸猪扒三文治,窸窸窣窣打开了包装,张嘴刚咬下一口,背后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相叶,继续慢吞吞地咀嚼着嘴里的三文治,吞下,这才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这个人当然是会这么做,而相叶当然也是知道这个人会这么做。很多时候,相叶在想,二宫这家伙上辈子是他专属的圣诞老人吗,不然怎么会承包了他这一趟的人生当中所有神出鬼没的惊与喜,以及所有突如其来的心动。他没有说自己有多开心,虽然他一早就预料到二宫肯定又会一声不吭地来,但他就是不乐意让二宫在这种事情上得逞,于是他板起了脸,皱起了眉,抱怨道你怎么又这样啊。二宫不说话,又咬了一口三文治,笑吟吟地盯着镜子里的他,终于他还是破功地笑了,走了过去,说我们要商量一下喔你下次来要带自己的三文治好吗。他知道二宫就是他放不开的人,这一辈子都是。






几天之后京都的所有行程包括舞台剧和一系列的访谈都无事终了,同样是完成了外景拍摄的二宫在返程的路上特意从四国绕到了京都和他们剧组一起返回东京。当天下午回到事务所,恰好遇上了刚从电视台回来的其他三个人和经纪人,便把土产品全都分了去。樱井拿了一块稻荷神社的狐狸煎饼又匆匆忙忙地赶往另一个电视台的新闻直播。松本和大野坐在茶几旁拆了一盒抹茶口味的年轮蛋糕却苦恼着找不到刀子,二宫就站在一旁背着手不出声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有提醒他们赠送的塑料刀被压在了盒子下面的意思。相叶在另一边和经纪人确认好接下来一个礼拜二宫和他的通告,回头一见那家伙看好戏的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是在想什么鬼点子。


「二宮さん?」经纪人喊了二宫一声,「我先送你和相葉さん回去吧。」


二宫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他看了看相叶又看了看经纪人,然后说,「我送他回去好了。」


「诶?你车停这里了吗?」


二宫只是耸了耸肩,不作回答。




最后没有开车的两个人从涉谷坐电车到御茶水,从车站出来时已经是高峰期的黄昏。跟随脑海里那隐约的记忆,混在来往不断的人群之中,横穿一条热闹的商业街,在信号灯提示声的催促下,走过忙碌的十字路口,然后在一家没有名字的书屋旁拐进巷子里。藏在深处的那家小小的拉面屋灯火依然,营业中的招牌大概已在门前兢兢业业地挂了二十年。拉开昭和味道十足的扇门时,还没见到人便听见了里面传来欢迎光临的招呼声,过了好一会儿柜台后面的门帘才被掀了起来,走出来一个胖胖的老板模样的中年大叔,很抱歉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啊现在满席了请稍微等等好吗。店面太小,就餐的座位全在二楼,二宫和相叶没多考虑就点了点头表示无妨,两人便挤在一楼拐角的机器前,把能找到的硬币都找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地塞进投币口里,铜板滚进了轨道发出莫名让人愉悦的可爱的碰撞声。生搬硬凑地,好不容易凑出了最便宜的一张味噌拉面和一张盐味乌冬面的食券,居然还能找零了五円,相叶开开心心地弯下腰从零钱口里掏出了一枚空心的硬币,小声地欢呼了一句Lucky,这时老板从二楼走了下来,把两人带了上去。两人在最边上的柜台位置坐下,胖胖的老板蹬蹬蹬地跑下楼去,很快又蹬蹬蹬地跑了上来,把狭窄的木楼梯踩得心惊肉跳,他给两个人端了两杯冰水,收走了食券就下楼继续忙乎了。


窗外偶尔闪过车水马龙的灯光,而屋内的昏暗像一杯陈年的茶,泡了满室拉面的香气与一首不知名的歌,小小的拉面屋二楼是拥挤的东京里堆积起来的钢筋水泥之间的罅隙,也是一日劳碌之后难得偷来的清闲。头顶上方那一闪一闪的灯泡似乎也与记忆中难得没有丢失的细节无异,两人把刚才老板端来的冰水握在手里,忽然默契十足地扭头对望了一眼,立即明白过来对方想说的事情。


「......刚刚那个......不会是?」


「就是他吧?」


年代的记忆里那个曾经的暴走族青年终于还是变成了发福的中年大叔,不变和改变的人与物让他们有些恍然大悟,也深觉理所当然。相叶忽然说起十几岁时候有一次在拉面屋门前买食券时正好遇上老板娘的暴走族儿子气冲冲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插着口袋,颇有气势地瞪了旁边的相叶一眼,吓得他捧着食券连找零都忘了拿。老板娘跟了出来又走上前去狠狠拍了她儿子的脑袋,揪着他的耳朵吼了一声别吓人家小孩子,这下相叶连食券都吓掉了。


旁边的二宫听了哈哈哈笑个不停,几乎把脸埋在了桌子上,露出笑得红通通的耳尖。


好一阵子他才抬起头来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那我在哪呀?」


「你还好意思问,」相叶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拿起杯子递到他嘴边让他喝一口冰水冷静一下,「你一进屋就问人家借洗手间了好吗。」


大碗的拉面终于送了上来,热腾腾的白雾扑了一脸,很快又在灯泡下散了开来,就像十代的青春里最平凡的那些琐碎事与最美好的那些夜晚,最终会是在川河当中化成波澜。




相叶回过头来时,二宫正垂着目光看着什么。


「怎么了?」


二宫只是抬抬下巴,没有说话。相叶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往下看去,发现是一片粘在了外套下摆的落叶,伸手把叶片捏了下来。落叶泛黄翻卷,形状普通得连种类名称也叫不上,很快又被灌进站台的晚风吹走了,「秋天了呢。」他看着那落叶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圈。


「嗯,秋天了呢。」二宫也悄悄地跟了一句。


进站的电车缓缓停了下来,有人下车,又有人上车,匆匆忙忙奔波劳碌的样子像极了深海里永远看不清路的鱼群。两人站在离队尾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却还没有跟上去。「走吧?」相叶歪了歪脑袋,示意电车的方向。


二宫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还在考虑着那辆几乎满员的车厢是否还能站得下他们两个大男人,犹豫的话还没说出口,前面的人就朝他伸出了手。


二宫看了看他的手掌,又看了看他的脸。


他并不想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因为——虽然他想假装没有发现但是他知道相叶就是在等他发现——对方的无名指上戴了那一枚戒指。那边站台广播已经响起了发车的提示声,但相叶依然没有催促他。不用抬头也知道对方是怎样胸有成竹的模样,二宫在心里默默地叹气,他想起无论是当年在夏威夷的那一次迷路,还是往后若干次归途上下错了站,相叶这个家伙总是等在原地,等着走远的他沿着原路返回。搭了返程电车回来找他的二宫曾经问过如果他不回来怎么办,彼时抱着书包窝在站台的长板凳上的相叶低头认真想了想,抬头看着刚从对面站台跑过来的喘吁吁的二宫,说,「我也不知道啊,可是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这经年累月的自信根本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从何时起让他也几乎相信,似乎沿着来时的路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所以他知道自己还是会输给相叶对于他的这种自信。他抬起手轻轻放上对方的掌心,无名指上是另外一枚戒指。就像是这一次,虽然很不甘心,但他又输了一次。


手立即被抓紧,二宫被扯得往前踉跄了两步,终于在车门关上之前赶上了电车。满员的状态让他们只能挤在门边的角落,面对着面,启程的电车走得摇摇晃晃,二宫的额头几乎要磕到相叶的肩。


而那牵着的手,藏在了袖子下,就再也没有放下了。


大厦外墙上的广告把热浪与沙滩的搭配换成了栗子与枫叶,冷热失调的热岛里终于看见了季节流动的痕迹。窗外是霓虹涌动的光景,灯光熟透堪比白昼,总让人有种穿梭时空的失重感受。二宫回过神来时发现面前的相叶正低头看着他,他挑起了眉,问了一句怎么了。


被抓了现行,但相叶也没收回视线,他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随后忽然补充了一句,「好像好久没这样一起坐电车了。」


话语很轻很轻,轻得让二宫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他抬头看了相叶一眼,可是对方已经移开了目光,望着车门玻璃外快速后退的夜景,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多久了呢,二宫想了想。黄色标记的车厢十年如一日,连接着东京与千叶的路线,以及途径的车站甚至都没有一丁点改变。而那两个坐在车厢最角落里的男孩呢,二宫又想了想。


轨道转了一个弯,车厢晃了一下,身后的人不小心撞到了相叶,让他差些往前摔去。他下意识抬起了手,手掌用力撑在了二宫耳旁的墙上。身体跟着惯性一下子靠近了二宫,嘴唇几乎碰着他的额头,眉间有潮热的呼吸,他没敢抬起头来。


面前的人轻声说了一句抱歉,但没有离开,仿佛对这种跟亲吻无异的暧昧姿态无知无觉。二宫鼻息之间全是对方的味道,衣服上的洗涤剂,发梢上的香波,皮肤上的荷尔蒙,还有久久散不去的很淡很淡的味噌,一切组成了这个人的特殊腺体,让二宫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温热。二宫想起来了,那两个坐在车厢角落的男孩子,总是一个人靠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蒙头大睡过去,而那个睡着了的男孩身上,一直有一种相似的味道,温和得像极了车厢外的如水夜晚。


二宫抬起手想把相叶往后推开一些,但最后还是放下了。


幸得晚高峰的通勤人们总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没人看见在这个角落里有什么焦躁不安又安详平和的骚动。


暮色四合之际,电车终于从繁华的市中心跑上了平井大桥,荒川的水面依旧有隐约的粼粼波光,远端有渔船逐渐收帆回程。不远的前方是一片住宅的老城区,车厢的广播响了起来。


『下一站,新小岩......』


准备下车的人们开始往车门的方向靠拢,二宫和相叶两人侧身站在了门边让出了位置。


『......请前往新小岩公园,东京圣荣大学的乘客在此站下车......』


电车缓缓进站,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有人下了车,又有人走上车来。


「你到了。」旁边的人这么说道。


二宫转头看了相叶一眼,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仿佛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不下车么。」


「你想我下车吗。」


相叶笑了,没有回答,反而又把来来回回的问题掷了回去,「你不下车就会坐过站喔。」


......所以到底是谁牵着我的手不放开?二宫实在没忍住在内心吐槽,他反手握住了相叶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掐了一把。


「广播响起到车门关上的时间大约有15秒。」


「是么。」


「现在只有4秒了。」


「所以呢?」


『该电车前往的方向是千叶。』


车门关上,电车再次启程,像是喷出了看不见的烟圈,轰轰动动地奔往前方的奇迹之地,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所以,」相叶说,「你又坐过站了。」


电车离开了站台,前面是与市中心的霓虹灯海完全相反的灯火人家,反差巨大得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了这座大城市也有如此平凡的地方。车厢里空了不少,刚下补习班的应考生坐在最边上的位置,带着耳机默默跟读着什么,膝上放了一本摊开了的英文会话书。难得没有加班的工薪族坐在对面,公文包放在了脚边,抱着胳膊垂着脑袋大睡了过去。回家路上买好了蔬菜和熟食的妈妈抬头看看车门上的电子屏幕,东海道线延误的消息晃悠悠地转了一圈,随后亮起了下一个站名。车外的世界是初秋晴朗的夜晚,看不见月光却有数不清的繁星,远处有一盏两盏从小房子里照射出来的灯光,还有偶尔一晃而过的车前灯。


二宫终于收回了视线,回过头来对上相叶的目光,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问了一句不知能不能去桂花楼的厨房跟美千代蹭个宵夜什么的。


这一趟的电车从十代的青春开始奔跑了那么长那么长的一段路,仿佛还有力气再跑一个未来,虽然未来永远是一张看不清的脸。或许明天他们就会吵架说出伤人的话,或许明年被某本八卦杂志登上头条,或许双方都无法忍受家里的压力而和平分手,或许其中一方终于明白一对双胞胎一个小家庭才是最正常的生活,又或许,他们真的能够共度余生。


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现在的他没办法想明白,比如和子那个关于对与错的问题,比如他们的未来。


你看,人生有无限的可能。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偏偏喜欢他。 






后来他们还是没有搬到一起。


他们依然住在山手线的圈内,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经纪人每天送他们到同一个路口,相叶往左,二宫直走至第四个拐弯处再往右。如果从阳台往外望去,同一侧的东京塔就伫立在不远的前方,着了一身永远不灭的光芒。


后来的后来,相叶带着两只小柴犬,敲开了二宫家的门。


二宫打开门时看见一个人怀里抱了两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狗,三双眼睛盯着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差点没把门直接甩了回去。相叶说这两只是双胞胎,说是熟悉的宠物医院里添了很多小狗伙食都不够分了,随口又加了一句我大清早就去接他们俩回家了连早餐都还没顾得上是不是很可怜。


虽然二宫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可怜的事情,但他实在是抵挡不过一人两犬的目光攻击,轻轻叹气,只好侧身往后退一步让他们进来。他捏捏鼻梁,看着两只小柴犬一进屋就在客厅里撒欢了一圈,然后在电视机前的地摊上咬着彼此的尾巴,和没有收拾好的游戏机电线滚成毛绒绒的一团。


而相叶呢,走进他的厨房里,驾轻就熟地打开冰箱,拿出鸡蛋牛奶方包还有小半的烟肉,打开吐司机和炉子,把半勺的油浇在平底锅上,糊弄出了两份半和半洋的早餐。


二宫在小柴犬旁边盘腿坐下,伸出手在它们翻出的软乎乎的肚皮上挠了一下又一下,慢慢地两只小狗就在他手边打起呼噜来,毫无防备的模样平和无比。


脸颊上碰到了什么暖暖的东西,抬手接过,是一杯温暖的牛奶。相叶捧着另外一杯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轻轻地说,我们一起养它们好吗。


那是比自己一个人的人生还要郑重的责任。


可二宫说了好。


或许东京的早晨总带着雾蒙蒙的气息,或许是眼前小柴犬的生命太过柔软,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管他呢,既然未来还那么那么远,此刻又有什么好犹豫。


于是二宫给两只小柴犬取了名字,一只叫作あき,一只叫作ふゆ。


虽然不及盎然的春光,但东京的爽秋也有广阔无垠的晴天。


虽然没有仲夏那般生机勃勃,但是白雪下藏着的那一棵无人知晓的花苗,好歹也是万物苏醒的一切开端。


彼时是东京塔之上的万里秋空,往后还有亘古不变的四季轮回。






FIN


文/エディ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带雷的里话↓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暗恋(。


跟着他们兜兜转转走了一圈 回过头来真的又是一年 然而这是一个比北白川还要没有大纲的故事 写北白川时候也是没有大纲 但起码想好了结局 甚至精确到最后一句话


但是这个故事没有


我几乎是不知道下一章会有什么 他们就这样子走到了现在 然后走向未来


当然里面有些场景是想好了的 在路上或者在生活中随手记在了手机里 所以其实LFT里有好几篇仅自己可见的MEMO(


第十章还记得吗 XYYJ看了一部欧洲文青风的电影 其实原型是唐顿庄园(别笑!


故事里面的大小姐和司机是唐顿的三小姐和司机(


大战 女权运动 庄园时代没落 讲真唐顿是一部没什么剧情很无聊的电视剧 但是它本身就是一部时代 最喜爱角色排名:大表哥老太太三小姐 喔对了我也很喜欢大小姐 太喜欢她那种挑剔又传统的富家小姐气质了


扯远了(


故事里面提过很多次如果XYYJ迷路了或者下错车站了 他一定会等在原地等着EG回去找他 他也知道EG一定会回去 一定会找到他 他有那个信心 也有那个耐心


故事里的两个人关系大概就是如此


哪天迷路了我知道你会回来我也知道你回得来


他看中EG心里有一处柔软的地方 那处地方就是他


两个人对于爱情是两种态度 EG是现实消极 但是XY也没有多乐观


EG一直以来的心态就像是前段时间wb上看到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但我更希望你好


这是我之前在评论里回复过一些GN EG对于XY的好里面不包括自己


两个人都觉察到彼此相互的喜欢 天知道喜欢这一种心情是双箭头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可EG始终没踏出那一步 不是他不想 是他没有那种意识 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对XY的好里面不包括自己


幸得他喜欢的是XY这一个人


故事里的两个人 一个没有那么机灵 一个没有那么心宽


以上这些话说多了都是雷 一切仅仅存在于虚构的故事基础上




终于赶在12月1写完了 冬天来了又快走了 新的一年就在前头 祝冬天快乐


本来想着拔哥哥生日PO的 后来又不想再给自己修改的机会了(x(当然我一反悔了可能就直接在本子里改了


封面的构想是蛮早就定好了的 マサトモちゃん把草稿发给我时我正在外头刷火锅 点开一看 惊喜得差点把手机摔进人家的锅里


那时候就在想 对 就是纸电话的feel


谢谢各位给我的留言 知道吗不开心的时候看看以前写过的东西 再看看下面的聊天记录 就会有一种存在的实感


感谢二字说多了很土 但是也只有这两个字能表达出我的感受


一年来谢谢关照 谢谢喜欢 谢谢阅读


 


二宫流wink☆(好久没这样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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